【All27】海底（二）
又名《沢田纲吉和守护者的极限拉扯》
六道骸再一次来到了沢田纲吉的梦境，因着前面和狱寺的对话，他这次格外小心的进来，六道骸的能力毋庸置疑，当他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是很少会失败的，又因为沢田纲吉有六道骸雷达，所以他进入沢田纲吉精神领域的时候格外谨慎，虽然精神没有实体，但六道骸还是有种蹑手蹑脚的感觉。
这次他进来也和前几次一样，沢田纲吉的梦境岁月静好，草地广阔，天空很蓝，沢田纲吉就躺在草地上似乎睡着了，而他身边有几朵小白花。六道骸没有急着动，而是仔细观察现在的景象和脑海里前几次做对比，果然一模一样，连沢田纲吉身边的小白花位置形状都一模一样。
他被沢田纲吉耍了。
六道骸隐去身形，走到躺着的沢田纲吉旁边，他凝神看去，沢田纲吉的身影就像信号不好的投影一样闪来闪去。
“哼，是这里吗？”六道骸轻哼一句。
六道骸抬脚朝着沢田纲吉踩下去，一脚下去瞬间进入了另一个景象，看来进入沢田纲吉真实精神领域的钥匙就是那个躺着的假沢田纲吉。
六道骸忍不住赞了一句聪明，沢田纲吉把自己的幻象作为真假梦境的钥匙，开启真实梦境的办法竟然是踩他的脸，就能一步踏入真的梦境里，这种钥匙一般人很难想到吧。
六道骸冷笑，不愧是诡计多端的mafia。
六道骸看到不远处的沢田纲吉坐在一块石头上背对着他，这个梦境诡异的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翻滚的岩浆，一半是电闪雷鸣的暴雨，沢田纲吉就坐在这两个怪异的景象中间的石头上，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身体。
六道骸静静地观察了一会，沢田纲吉一直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就像是一尊雕塑。
“沢……”六道骸不耐烦地打算直接打破这个怪异的景象顺便问问沢田纲吉到底在干什么，谁知道同时沢田纲吉叹了一口气。
“唉…”
沢田纲吉似乎没有察觉到来人，他自顾自的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他晚上经常失眠，难得睡得着的时候就会出现在这里，被雨淋，被火烤，这并不是什么让人感到美妙的体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放松完整的叹一口气，把他的难受、烦躁、不满通过叹息透出端倪。沢田纲吉也不是没有想过将自己的烦恼告诉身边的人，可他瞒了太久，临到头要开口的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像突然得了失语症。
沢田纲吉终于动了，在那个叹息之后，他伸出一只手抵住了自己的额头，六道骸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沢田纲吉的压抑感和疲惫都透过他的背影传过来。
六道骸突然就打消了去找他的念头，沢田纲吉隐瞒到如此地步必然不是他过去问一两句就能解决的，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于是他化作一阵雾气消散了。
沢田纲吉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了看，没有异样。
“…错觉吗？”
六道骸在黑夜中睁眼，没有停留，也没管现在是晚上几点，直接去了狱寺的卧室，果然看到狱寺穿戴整齐地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
六道骸意味不明的哼笑几声。
“狱寺隼人，把那天你们出去开会发生的事全部告诉我，包括细节。”
狱寺隼人一下就坐不住了，他激动地站起来，“十代目怎么了？！”
“我不知道。”
“你这混蛋！”
六道骸摊开双手，罕见的没和狱寺针锋相对，而是再度重复：“我真的不知道。”大概是嫌言语麻烦，他索性直接用幻象复制了沢田纲吉那个分裂开的精神世界给狱寺看。
狱寺隼人一直握拳隐忍着，天知道他多想给淋雨的沢田纲吉打一把伞，可这只是幻象，他只能看着沢田纲吉背对着他叹气。
狱寺也把那天沢田纲吉的情绪失控跟六道骸复述了一遍，又把回来后沢田纲吉的体检报告单复制了一份发他，“喂，你打算怎么做？”
六道骸的身影如同细沙一般消失，“kufufufu，我有自己的做法。”
狱寺沉思片刻，通过加密通道给在日本的一个守护者发了信息，将事情和刚刚六道骸幻觉的录像一并打包发了过去，并告知对方尽快来日本。
如果reborn在这里，大概会觉得欣慰吧，那个总是独身一人的狱寺隼人终于学会了合作和依靠他人解决问题，尤其是在涉及十代首领这件事上。
六道骸回到自己的房间，凝神呼唤，“库洛姆…”
一直待命的库洛姆握紧三叉戟，“是，骸大人。”
“你去查我们从彭格列离开那年到现在沢田纲吉身上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部查出来告诉我，不论多小的事我都要知道。另外你自己注意安全。”
库洛姆点头，在房间里乔装一番，在夜色的掩盖下离开了彭格列总部。
沢田纲吉第二天在办公前梳理了一下前一天发生的事。他失态了，最糟糕的是在隼人面前失态，以隼人的性格一定会纠察到底，昨晚体检什么的都按他的意思做了，不知道这个结果能不能糊弄隼人。
沢田纲吉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他想起了昨天经过他的岚部下属，他从他身上感到了雾的气息，最重要的是他的雾守雷达微妙的动了一下，是库洛姆从美国回来了。
沢田纲吉试图切换视角思考这件事，如果他是狱寺隼人，他会怎么做。首先当然是安排体检排查下毒的可能性，然后在boss体检放松的时候让库洛姆查看大脑有没有残留幻术污染或攻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沢田纲吉的失控是一个偶发事件，暂时不会有人想到躁郁症上，只会觉得在会议上纲吉被下毒或者是幻术污染了，但这些推断与真相相差甚远，所以往这方面检查都是没有用的，狱寺隼人得不到答案。
糊弄不过去这件事没完，狱寺隼人总是在纲吉的事情上过度较真，没有一个有效可信的结论，沢田纲吉这次情绪失控在狱寺这里就无法翻篇。
沢田纲吉将全身的力气卸下，任凭自己倒在椅子里，他有点头疼这件事要如何糊弄过去呢？他并不太想告诉守护者们躁郁症，其实几年前他伪装成慈善家去精神病院看过一次躁郁症患者，他的本意只是想更了解这个病，却在那样的环境里受到惊吓，他看到躁郁症重症无法自控的伤人伤己，他看到来看望病人的家属痛苦又麻木的脸庞。他无法想象这些发生在自己和身边人的身上。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彻底失去理智，那他宁愿去死。
他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家人、老师，这些人对他的崇敬、包容、期盼组成了现在的他。即使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他仍然无法自控的假设身边的人知道他的病后，他明白那些人如此温柔一定不会弃他不顾，但他的病一天两天不会好，需要长久的时间和耐心陪伴，身为彭格列十代沢田纲吉不否认自己带来的聚集力，可身为什么都做不好的丧系少年沢田纲吉，他不认为自己能有这种吸引力，到那时候，情绪喜怒无常的自己只会招人厌吧，就像小时候一样被孤立被欺负。
他是如此理智却又如此矛盾的钻进一个死胡同，如果reborn听到他这些想法，一定是一个头槌撞过来并告诉他，年轻人就不要想这么多，彭格列十代是你，沢田纲吉也是你，无论哪一个你，都是你。并不是因为彭格列选择了你才有了沢田纲吉，而是因为有了沢田纲吉，才有了现在彭格列的一切。
可惜沢田纲吉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他已经学会了自己解决，reborn也不在他身边，躁郁症对他的影响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认知，吞噬他的自信，他甚至忘了，在最开始的时候，在他还在学校被叫做废柴纲的时候，守护者们第一次联合作战的指环战里，大家的想法很单纯，不过是想聚在一起看烟花而已。守护者们聚在沢田纲吉身边从来不是因为他是双学位硕士又或者是他成年以后情商高风趣幽默也不是因为彭格列十代的身份，大家聚在他身边仅仅是因为他是沢田纲吉而已。他的善良、他的强大、他的温柔、他的正直、他的笑容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对守护者来说，彭格列什么的都无所谓，是因为沢田纲吉在这里，他们才甘愿匍匐成了一群被彭格列戒指套住的野兽。
如果要瞒，就好好瞒着。想到自己的守护者，沢田纲吉真心实意的叹气，好难啊。但沢田纲吉认真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就像未来战里10年后的沢田纲吉那个大胆疯狂的计划，他就成功瞒住了所有想瞒的人。库洛姆没有探查出来，隼人会不会去找骸呢？沢田纲吉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概率很小，但不是没可能，虽然他们两个很不对付八辈子都不想跟对方说话，但是涉及自己，隼人一向都很谨慎，搞不好真的会找骸来看看，但是纲吉对自己做的假精神领域很有自信，毕竟前几年六道骸从来没发现过，所以即使找了六道骸也不足为惧，最多今晚再加固一下精神领域。
如果六道骸那里没有突破，以隼人的性格，沢田纲吉不自觉的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名字，然后在山本武那里画个圈，他会找阿武吧。云雀恭弥谁都不理，隼人一向觉得蓝波很烦，大哥的脑子不适合思考，山本武是个不错的选择，敏锐的野兽般的直觉，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个人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形影不离，对彼此有着相当的了解，山本武又是一个非常善于让人放下心防的人，他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先让人放下戒备再出其不意的提问。
不过如果是阿武的话，倒也好应对，就像山本武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山本武，阿武是不会对沢田纲吉抵触的事追根究底的。
想清楚下一步以后，沢田纲吉呼出一口气将刚才随手写字的纸烧干净，接下来他只需要等。
然而让沢田纲吉没想到的是来意大利的不是山本武而是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乘着自己的直升机到彭格列总部的时候，沢田纲吉正准备进密室待一会，只是在进去之前，他卧室外的警报骤然炸响，在此之前从未响过。云雀恭弥的速度非常快，他甚至没经过正常通报程序就一路撇开下属冲到了首领室近前，在云雀开门进来前，沢田纲吉只来得及关闭密室。云雀一拐把门敲开的时候，沢田纲吉站在床边上的墙前，手里抓着枪紧紧指着洞开的大门，同时头脑里不断分析有哪个敌对家族有闯进首领室的本领，闯进彭格列除了门卫以外，还有狱寺隼人在庭院内设的机关，然后是总部大楼的所有下属，越靠近首领卧室武力值越高。
云雀恭弥出现在门口看着沢田纲吉紧绷的姿势和对准自己的枪械，“哇哦。”
沢田纲吉看到是云雀恭弥，立马松了口气放下手枪，“什么嘛，原来是恭弥啊…”他往后一靠，倚在墙上又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什什什什么？！！恭弥你怎么来意大利了？”
云雀恭弥冷哼一声，“还人情。”
沢田纲吉：？
老实说，狱寺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叫来云雀恭弥，六道骸不知道干嘛去了，而十代目很显然并不想将一切告诉他，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个男人了，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云雀恭弥。
不管是在未来战还是西蒙战还是那次4.18事件里，云雀恭弥都占据着非常重要又独一无二的位置。未来站的假死计划只有云雀知道，西蒙战失魂落魄的纲吉看了一场他的战斗明白了自己不可退让的荣耀与尊严，而最让人不想回想的418事件也是云雀一己之力把沢田纲吉拉出泥沼。云雀恭弥当之无愧，不论是武力还是其他都是最强的守护者。
狱寺有一百个讨厌云雀的理由，有一千个嫉妒他的借口，却不能否认云雀恭弥的特殊性。狱寺觉得他就像沉默的一堵墙，静静的立在那里，沢田纲吉累了的时候就会靠一靠。
沢田纲吉继位没多久的时候还很有自己的坚持，他身为里世界最大mafia的boss，却比谁都敬畏法律，敬畏生命。
他曾经遭受暗杀，杀手一击不中立刻要逃，沢田纲吉的伤让守护者们暴怒，他们很快抓住了杀手，狱寺在盛怒之下就要对杀手动手的时候，沢田纲吉制止了他，他提出希望把杀手交给警 察处理。
这是非常可笑的坚持。
这也是令人敬佩的坚持。
他就像黑暗里开出的一朵花，洁白坚韧。
他尊重每一条生命，没有人可以随便审判别人的生命，唯有律法。律法约束着人性，沢田纲吉不愿意任何人因为这样一个随意伤害别人的人而踏出那条底线。
瓦里安作为杀手组织狠狠嘲笑了一番沢田纲吉的选择，黑手党的事让警察去处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reborn罕见的没有阻止，也许他是想让沢田纲吉借机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沢田纲吉不知道那个杀手死在彭格列的手里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杀手被抓进去，他背后的人就坐不住了，只要杀手向警 方提供证据，那么背后的人就完蛋了，他们必须派人杀了杀手，也必须让沢田纲吉受到教训，沢田纲吉的举动无疑是在挑战里世界的底线。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则，既然成了玩家就要好好遵守游戏规则。
很快，沢田纲吉就尝到了苦果，那是reborn都没料到的后续，疯狗的反击是没有道理且疯狂的，被咬伤的话还会很痛。
4.18那天平平无奇，一切都没什么不妥的，沢田纲吉难得休息，于是他打算出门逛逛，狱寺陪同他出门。
他们在闹市里享受短暂的快乐，沢田纲吉突发奇想要吃雪糕，于是狱寺去旁边的摊贩购买。后来狱寺无数次想要是他拉着十代目一起去买就好了。
沢田纲吉本来想去的，但狱寺以高贵的十代目怎么能和普通人挤在一起买东西为由拒绝了，纲吉只好站在街边等。
突然一对母女一边哭一边撞了过来，沢田纲吉的超直感没有察觉到什么，他伸出手扶起她们，那个小女孩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喊着，“你还我爸爸！”
而那个母亲显得很恐惧，她们穿着高领的衣服，母亲握住沢田纲吉的手，声音颤抖，“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沢田纲吉瞳孔骤缩，他还没听明白这位女士在说谁，但是reborn一贯的绅士教育还是让他拿出手帕，仔细的擦干了这位女士脸上的眼泪，他说：“抱歉，女士，虽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不过今天天气这么好，可不适合淑女的眼泪，你的眼睛很美，不要让泪水淹没了它。”沢田纲吉还顺手理了理她的额发。
女士有些愣住了，事实上，在来之前，她听过很多关于这个男孩的传闻，所有的传闻都说这个男孩粗鲁没有教养，是他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可他面对这个人的温柔时，却突然有些迟疑，彭格列第十代真的是个粗鄙不堪，阴险狡诈的小人吗？
沢田纲吉又单膝跪地，给小女孩擦干了眼泪，摸了摸她的头，“小朋友，你爸爸不见了吗？可以告诉哥哥爸爸的名字吗？也许哥哥可以帮你找找他。”
小女孩看着沢田纲吉，呆呆地吐出了一个名字，冯森特。
沢田纲吉如坠冰窟，这是那个杀手的名字，那个被他送进警 局的杀手。还没等他想清楚前因后果，这对母女是怎么找上的他，找上他是为了什么的时候，他耳边响起一个很奇怪的声音，还有众人的尖叫。温热的血浇了他一头一脸，那对母女的头炸 开了，脑 浆和鲜血洒在他身上，他瞳孔放大，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想尖叫大喊也喊不出来。他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清楚的知道现在正确的处理方式应该是联系总部，立马派出幻术师维稳，然后保护现场检查尸体。另一个他则呆愣在原地无法动弹。尽管他参与过很多战斗，但没有一场是这样鲜血淋漓且残酷的，他的手指甚至还留有那对母女的温热，可现在血液的冰冷覆盖了那层温热，沢田纲吉僵硬的转移眸子，看到了自己身边的一块残渣，他认出来了，那是最新款R5颈环炸弹。
这对母女是受人指使或者是被人强迫做成人肉炸弹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
我要知道真相。
这个念头就像是吊着他的最后一口氧气，他突然倒过气来。
“…十…”
“…代”
“十代目！”
沢田纲吉在狱寺怀里呛咳出声，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站不住倒在了狱寺怀里。狱寺在事发第一时间赶到沢田纲吉身边，无论他怎么呼喊，沢田纲吉都毫无反应只愣愣的盯着那些碎肉骨头和尸体，而后突然往后软倒下去，狱寺一边揽着人快速检查身体机能，另一面唤醒自己的彭格列联络耳机，这个耳机就是技术部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做的，基本每次出门狱寺都会戴在耳朵上以防万一，他飞快将现在的情况反馈回去，reborn很快安排好接下来的动作，然后告诉狱寺他会过来。
reborn听了狱寺的描述，他没想到沢田纲吉会遇到这样的事，他很担心沢田纲吉的心理，而且他在总部消息更为灵通，他刚收到消息，冯森特在监狱里自尽了。
沢田纲吉缓过一口气来，“我要去警署。”
狱寺隼人不明白沢田纲吉的意思，但他看到沢田纲吉的脸色就知道是有重要的事，他掏出湿纸巾将沢田纲吉脸上的血都擦掉，头发上的血没办法用湿纸巾擦掉，全都拧成一绺一绺的黏腻恶心。
“十代目，我们在这里等彭格列的人来了再去吧。”狱寺放缓了声音，他敏锐的察觉到沢田纲吉的状态不对，他的语调轻的几乎是在哄人。
沢田纲吉的眸子暗沉沉的，“我现在就要去，我要见冯森特。”
狱寺听到这个关键词语，不动声色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两个女性尸体…冯森特…人体炸弹…十代目…所有的线索此刻串成了一条线，他在mafia家族长大，他比沢田纲吉更懂里世界的阴私，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一场针对彭格列十代目的震慑和警告，警告他不要坏了规矩。
所以冯森特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那些人连跟冯森特有关的人都不放过，做成了人体炸弹送过来，冯森特本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十代目不能再受刺激了。
狱寺敲了敲耳机，reborn的声音混合着风声传来，“我还有三分钟到。”
“十代目，reborn先生还有三分钟就到了，要不我们等他一起去吧。”
沢田纲吉重复了一遍，“reborn？”
狱寺用力点头，“是的，是reborn先生！”
沢田纲吉心里对reborn的信任感是相当高的，以至于他愿意为了reborn再浪费三分钟时间，等reborn到了以后，沢田纲吉又重复了一遍他要去看冯森特。
reborn看着沢田纲吉灰朴朴的眸子，沉默一瞬，他从未做过如此艰难的抉择，如果他不想沢田纲吉面对一切，他大可以把沢田纲吉打晕带回去，但他明白，这只是这个残酷世界的一角，如果沢田纲吉在这里站不起来了，如果他太过度保护沢田纲吉，这个男人这辈子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于是reborn同意了。
在去之前他乌黑的瞳孔紧盯着沢田纲吉，“听好了，纲，这不是你的错，你要打心底里明白这点。”
沢田纲吉懵懂的点头，他的心思并不在reborn的教导上，超直感告诉他，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他们的速度很快，彭格列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抵达警署以后，众人都没停就跟着警员一起往里走，前来接待的警员不知道几人的身份，只一再表明冯森特绝对安全，他们30分钟前还去看过他。
打开牢门的那一刹那，reborn和狱寺第一反应是扭头去看沢田纲吉。
不大的空间里，四处都是喷溅的血，冯森特的脖颈处被割开了一道很长很深的伤口，那些血液就是从他的脖子里喷溅出来，洒的到处都是，冯森特的眼睛没有闭上，他直勾勾地看着门口，就像是在看将要到来的沢田纲吉。
奇怪的是，那个伤口看起来是自杀造成的。
沢田纲吉盯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大脑剧痛，他捂着自己的头喃喃道，“那对母女是他的妻女。”他紧盯着冯森特的眼睛，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你为什么自杀？
冯森特在寻求庇佑！身处于规则内的他很明白背后的人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一个男人，一个恶贯满盈的男人也有着自己心中最后的执念和温暖，那就是他的妻女。冯森特已经走投无路，他只能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彭格列的原谅，他已经亲眼见证过了彭格列十代的善良，他相信彭格列一定会庇佑他的妻女，可他能想到的幕后之人难道想不到吗？
沢田纲吉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晚了晚了，我知道的太晚了！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阿纲！不是你的错！”reborn厉声打断了他。
狱寺则很紧张的护在沢田纲吉身边，他怕沢田纲吉承受不住昏迷。
沢田纲吉却比他们想象的坚强一万倍，他回到彭格列以雷霆手段处理了这件事，被侵犯了利益的家族期望以这种方式逼迫沢田纲吉变成里世界手染鲜血的人，反而逼得沢田纲吉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要是说在这之前他带领的彭格列比较温吞，在这之后彭格列的锋芒就完全显露了。
彭格列必须是最强的。在某次家族茶话会上，沢田纲吉这么跟Xanxus说。
只有绝对的强大才能保护。
reborn一度很担心沢田纲吉无法从冯森特的事件中走出来，不得不说幕后之人对于沢田纲吉心理的把握太精准了，他们没有试图去伤害他的肉体，而是用两个无辜的生命给纲吉施加精神压力。
尽管纲吉努力调整自己，可418事件还是让他的躁郁症更加严重了，多数时间他都处于抑郁状态，他变得更为沉默，喜欢独处，还会过度吃药维持自己的精力参与家族事务。即使在这么难的情况下，沢田纲吉依然保持了理智，他什么都没说，也没让众人发现他在吃精神方面的药物。
他的沉默让所有人束手无策。
后来，是云雀看不下去来了一趟，把他提进了训练室，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狱寺也只是知道，自那以后，沢田纲吉一天天好了起来。
所以这次狱寺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叫了云雀恭弥过来意大利，他相信云雀恭弥可以解决，就像以往每一次一样。
彩蛋内容是训练室里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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